也談談言論自由

万得福

前兩天看到有人談什麽是在美國言論不自由 https://en.wikipedia.org/wiki/Un ... e_speech_exceptions 並認爲川普犯了煽動罪，不禁啞然失笑。這裏談談言論自由的個人想法。
自由的字面定義就是就是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任何的限制都是不自由。但是因爲人是社會動物，因爲他人的存在，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事實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字面定義意義上的自由是不存在的。這就出現了嚴復在翻譯約翰·斯圖爾特·密爾的論自由時用到的“群己權界”的定義。自由的現實定義是你自己和他人的邊界。你的自由以你自己不侵犯他人的自由爲界。要注意的是這個邊界大部分是習慣法界定，沒有任何固定的標準。小部分被法律冥文界定。

説完自由的定義，然後就到言論自由了。

仿造上面的定義，言論自由就是你的言論和他人的邊界，你的言論自由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爲界。主賓顛倒，把“你”換成“他人”也行：言論自由就是他人的言論和你的邊界，他人的言論自由以不侵犯你的自由爲界。同樣，這個邊界極爲模糊，大部分是習慣法界定。小部分被法律冥文界定。

言論自由的邊界界定相當有意思。一個人的言論，聲波通過空氣傳播，進入他人耳膜，或如今通過傳媒，進入眼簾，能造成對他人的什麽可以舉證的物理傷害？諸葛孔明駡死王朗，怪諸葛亮嗎？你會説了，等等等等，諸葛亮罵王朗，刺激王朗血液循環加速，結果死了，當然是諸葛亮的責任了。你給王朗做個病理檢查，檢查結果只能是心肌梗塞腦溢血動脈瘤發作死亡，諸葛亮對著空氣發送點聲波進入王朗耳膜，他沒有鑽進王朗血管裏，把血栓放在王朗腦子裏，沒把他心臟堵住，明明是王朗他自己控制不了他自己血液流動加速，你怪諸葛亮，不僅毫無根據，而且是在傷害諸葛亮的言論自由。所以，一個明智的人或有常識的人應該知道：言論自由應該是絕對自由。

美國建國之初人群大部分是秉持基督教新教信仰的人，這種人相信人類和世界萬物都是神所創造，神造人的同時賜人自由。而人用神所賜的自由悖逆神，就是撕恩，人人都是撕恩人。這就是獨立宣言裏人的生命和自由是天賦人權的由來。這種信仰的人建立的國家，都明白政府權力和個人權利是零和游戲的道理，所以設立的政府不經人民授權，沒有任何權力。美國憲法就是美國人民如何給政府授權的文件。給政府授權之後的第一件事保護授權政府權力的人民的各項權利了。其中第一條就是言論自由，人的言論自由是絕對自由，任何政府無權干涉。這就是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英語：First Amendment to the United States Constitution，簡稱：第一修正案（Amendment I））禁止美國國會制訂任何法律以確立國教；妨礙宗教自由；剝奪言論自由；侵犯新聞自由與集會自由；干擾或禁止向政府請願的權利。

注意這裏限制的是“政府”拿納稅人的錢對納稅人個人的迫害，是“政府”不得干涉人民的言論自由。

至於普通個人之間的因言論而起的糾紛，那是各人之間的事了。美國人最初的言論自由是絕對自由，但美國是習慣法，人是多樣的，總會有人認爲王朗就是諸葛亮駡死的。所以只要有錢有時間，請得起好律師，説服陪審團或法官，能夠確認你的言論侵犯了他的邊界，他就可能贏。然後判諸葛亮個過失殺人。

美國第一脩正案保護的言論自由只保護私人對政府和公衆人物的言論自由。真正的（絕對的）言論自由在私域從來就不存在，你呈口舌之快，有錢的通過法律來治你。沒權的，一拳敲下你5顆門牙，打斷你兩根肋骨。現在你可以接著告他人人身傷害了。

這就要談談文章開頭所引用的“言論不自由了”。所謂美国言论自由的例外是指美國第一修正案不保護的案例。也就是説被告人用美國第一修正案做根據來保護自己，結果法官判斷美國第一修正案不適用或不保護案例。

那麽這些案例很牛逼嗎？這就涉及到習慣法的好處了。在判決這些案例的大法官還活著的時候，還行。他們死了，換人了，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有錢有時間，請得起好律師，説服陪審團或法官，證明你沒有侵犯他人的邊界，或以前的判例和你的個案屁關係沒有，那麽那幾個案例就都成了廢紙。

舉幾個例子吧。

第一，山巔。説白了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證的的就是美國沒有山巔罪。記住了，政府權力和個人權利是零和游戲，政府只是必須的惡，黨不是你媽，政府不是你爹，美國人每4年有機會推翻一遍他們不滿意的政府。不過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美國也是什麽樣的人都有。按萬得福第一定律，“这世界终将走向毁灭”，美國的墮落也不例外。就像今天的傻逼們指責川普山巔一樣，以前有傻逼打著國家利益的名義迫害個人，這並不奇怪。當然了，美國獨立宣言是山巔罪範文，“[size=15.008px]為了保障這些權利，人們才在他們之間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當權力，則來自[size=15.008px]被統治者的同意[size=15.008px]。任何形式的政府，只要破壞上述目的，人民就[size=15.008px]有權利改變或廢除它[size=15.008px]，並建立新政府“。這居然到今天還算是美國建國文件。在美國定人山巔罪的成本還是蠻高的，不是那麽容易。你看引用的Wiki裏3K黨的例子，他們如此臭名昭著，可要判他們山巔罪都辦不到。當然啦，因爲美國的墮落，美國的傻逼越來越多，山巔罪也會越來越多的。比如川普的山巔罪和彈劾案，就是美國傻逼的大展示。美國傻逼們選出來傻逼政客，現在連碧蓮都不要了。

煽動罪應用：煽動自殺罪。這自殺也能怪別人？話説了，你自己不動手你能死嗎？你不動手別人的聲波怎麽煽得動你的手？你自己不聼不就完了？上面引用維基文章裏的被告運氣不好，想用第一修正案保護自己，遇到了并不堅持言論自由是絕對自由的原則的法官，沒有成功。當然還是那句話，美國是習慣法國家，你可以説被告遇到的這幾位法官天良未泯也好，說美國法官墮落也罷，總之,這一個煽動別人自殺的人想用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保護自己沒有成功。這應該歸結到習慣法的好處。

第二。事实的虚假陈述：這是說騙子不受第一脩正案保護。你喜歡騙子用第一脩正案來爲他們的行爲辯護嗎？這些法官到目前爲止還是不願意。

第3淫秽第4儿童色情：以美國現在的墮落速度，這些行爲會很快得到憲法第一修正案的保護的。

第5挑衅字眼与冒犯性言论第6恐吓：這就是上面我們舉例的那些你立即失去5顆門牙，兩根肋骨的案例。某些修養高到不想自己動手而通過法律程序讓你“日夜走在上法院的路上”的案例，你想用第一修正案保護自己，而這些法官判定第一脩正案不保護你這種案例。説到恐嚇，馬上就想到了第一次聽説在美國“恐嚇”會坐牢的場景。我不知道諸位的經歷，怎麽瞭解美國社會的。我對美國社會的入門知識是師姐傳授的。這種“師姐”一般都是隨一個在沒什麽美國人念得下來的系裏拿著全獎的大牛老公來的，花了幾年拿下托福甲乙，也開始上學的F2，已經對當地風土人情略知一二。所以到了過年大家一起聚餐時，就開始繪聲繪色給我們講故事。其中一個故事就是大牛老公實驗室裏的一個中國來的倒霉蛋。一次和印度（此處國名不應該略去）人口角，憤恨之下，忍不住口出狂言要宰了那廝，那老印（這裏就有中印逼格不同的區別了）二話不説立即報警，居然警察來了把那人帶局子裏去了。這才知道中美這點也是國情不同。中國潑婦駡街是共產黨政府不管的僅有的幾個領域之一，所以是什麽話都可以罵的出口的。到美國居然連駡人都不能暢快。呵呵。

總結一下，美國是一幫知道“政府權力和個人權利是零和游戲，政府只是必須的惡，所以只有小政府才能雙贏”的人建立的，他們設下第一脩正案保證個人的“絕對”言論自由，政府不得侵犯。至於私人領域，你最好自己保護好你自己的邊界也尊重別人的邊界。第一脩正案從來就不是設立來保護私人之間糾紛的。

至於川普是不是山巔，呵呵，你們還是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