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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仲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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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6 14:21: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万得福 于 2020-12-9 08:59 编辑

刘仲敬: 费拉顺民的起源

费拉顺民的起源迄今为止,除盎格鲁—撒克逊以外,一切已知文明无不自“部落野蛮—封建自由—文明启蒙—平等专制—福利帝国—费拉顺民”路线走过,进度快慢有异而已。

文明(标志为成文法取代习惯法、西塞罗时代)改变游戏规则,使传统民德在文明体系内丧失进化优势、供寄生虫吞噬,流氓无产者—社会主义—寄生掠夺者转而取得文明体系内进化优势,最终毁灭文明而后自取灭亡。
部落勇士往往世传,因为勇气为争取高生育主要条件。封建贵族直接源于部落勇士,因而遗德可以延续若干代。 封建贵族保护农民,代替农民牺牲,代替农民支付高额战争费用;若无重大回报,贵族血统势必灭亡。部落及封建时代,选择直接作用于生命本身;效果肯定大于间接通过财产及其他社会优势因素。

士大夫官僚取代贵族,即消除勇气选择因素;构成第一次退化。社会主义取消财产—勤劳选择因素,构成第二轮退化。末期民族特征非常相似:极端诡诈残忍怯懦犬儒,从嘲笑道德、天真、同情心获得最后满足,视无耻为机智灵活足羡。最终,愚昧、勇敢、正直征服者席卷而来,感到脚下并非人类,善者不过家畜、恶者纯属虫豸。 宗教、刑罚体系取消报复因素,完全付诸官僚化;肯定谬误,效果犹如取消个人劳动与收成直接关系,改由上级领导统一计算打分。

耶和华之所以能守卫文明价值,即在于祂不仅是爱的上帝;而且是忌邪之神、复仇之神。希腊罗马多神教一旦抽取以上因素,沦为单纯说教友爱伦理;即入衰亡之涂。 中世纪之所以厚养民德土壤,培养参天大树;无疑由于部落简陋之习、决斗、习惯法长期保存。然而,集权政府与社会主义证明秋天已经来临。秋季摘果开宴,最受羡慕;然而果实其实来自春天培土季节。

相反,费拉社会只能培养苔藓;因为先人遗传记忆不断提醒:不可创造过多供人掠夺,应该及时消费避免为人作嫁,虚名、勇气只会增加危险,懒惰型享乐、逃避型思想最有价值。

枫抱相当于宇文虚中一流士大夫,生为臣虏,梦想仅仅以智力优越感操纵权力;号称右派,却有法左知识分子性格,以为辩论胜利等于胜利;缺乏战斗力,以为口头诋毁战斗力即能使自身弱点不存在。意大利各市镇之所以不能与北欧同僚相提并论,原因即在于民德已衰,诡诈不能替代勇气。当然,上海等而下之。

西欧自由主义者之所以不提勇气,正如现代经济学家不提空气;因为他们生于青春文化,不能想象无血气懦夫竟然可能其乐洋洋。最终遭遇意大利人,甚至东方人;唯有粗浅解释为种族主义—家畜人种、无耻虫豸。满人入关,对明士大夫有同样看法。 勇气为公民民族(战士共同体)基本美德,勤劳为降虏民族最后美德。因而降虏知识分子诋毁罗马战士—公民享有国家福利,坚信勤劳创造一切财富。貌似自由主义反对社会主义,实为顺民宪制反对战士宪制;梦想通过理论研究、宣传,使降虏与战士平等、实现身后报复,尤其酷似马克思。
发表于 2020-1-7 09:53:24 | 显示全部楼层
太左太右都是邪恶的。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6: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祖父學

命運這件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的命運多半是由我祖父那一輩決定的,而我所做出的決斷實際上是在決定我孫子那一輩的命運。也就是說,你所做出的決斷對你自己的影響是很少的。如果你是一個純粹的末人,只在乎個人的幸福,那你根本就不要做決斷了,盡可能地隨波逐流。所謂的小確幸就是這種情況,追求一些小小的享受就可以了。凡是肯做決斷的人,他心目中都是有繼承人在的。而且他做出的決斷影響的甚至不是他看得到的兒子一輩的繼承人,而是孫子一輩的繼承人。他做的決斷越大,他影響到的人也就越多。這個決斷本身就是一個秩序生產能力的表現。你的秩序生產能力越大,就說明在未來的世界內你是一個越重要的人物。但是,人基本上不能影響自己的命運。等你意識到你能影響自己的命運的時候,你的命運大部分已經被你的先輩決定了。純粹的無產階級,因為他們連家庭都是很混亂的,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階級地位稍微高的那種人,就是能夠追溯得出自己家譜的人,如果你認真研究一下自己的家譜,你就可以發現我剛才說的這套道理了。
 楼主| 发表于 2020-1-28 17:50:14 | 显示全部楼层

香港民族的節點?

本帖最后由 万得福 于 2020-1-28 17:54 编辑

香港現在等於說是,1960年代以後麥理浩之類的英國統治者給他們製造的一個虛擬的未來,在這個虛擬的未來當中,即使是最窮困的人也有公租房,也能夠受到基本的教育,也講文明禮貌,能夠過體面的生活,每一個人都有體面的生活,在這個社會當中可以形成一個小的西方式的社會。這個小型的西方社會當中有自己的中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這些中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渴望像他們在世界其他地方的階級兄弟一樣實現民主。現在的香港民主派是他們的子弟。他們是對付不了流氓的。他們可以對付韓國軍政府或者智利軍政府,但他們對付不了共產黨的無產階級專政。
香港是英國法官的天下,實際上現在你在香港搞民主運動或者獨立運動的話,比民進黨在七、八十年代的臺灣反而更有利,因為港英當局留下的司法體系跟英國人一樣是不會耍流氓的。照他看來,你幹了什麼?哦,違反了交通秩序,擾亂了治安,導致了垃圾清掃工作不能正常進行,這是什麼破事兒?顯然就是依靠罰款和治安處罰能夠解決的問題。幹這一行的人,他還會害怕你的罰款和治安處罰嗎?顯然這一套鎮壓不住任何人。

那麼接下來會怎麼樣呢?那就非出動流氓手段不可了。首先,香港這個小圈子是比國民黨的臺灣文明程度更高的一個小圈子,所以兩蔣父子時代的臺灣跟中國的共產黨一樣,把香港看成精神污染的一個源頭,但是香港背後的這個中華人民共和國卻是比國民黨更流氓的一個超級流氓。所以兩者衝突的結果就是,遲早有一天,它會一腳踢開港英留下來的這些基地,自己跳出來耍流氓。那一天也就是,中國徹底停止偽裝,因此也不再需要香港這個輸液管。如果它需要跟西方發展關係的話,門面總要維持;如果跟西方徹底扯破臉的話,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像對待上海一樣對待香港就行了。這一天是早晚要來臨的,而且恐怕是近在咫尺了。中國哪一天跟美國徹底決裂,可能就是這最近幾年的事情,那麼香港也就沒有什麼五十年或者二十年了,就在此時此刻,過去的英國留下的司法系統就不再能夠保護你了。

那時候的香港,1960年代以後英國統治和亞洲四小龍產業鏈轉移製造的這個香港中產階級會突然地像傷口上的痂皮一樣被撕下來,留出一個流血的傷口。歷史記憶上的香港,就是萊佛士爵士在1830年代看到的那個香港,跟馬六甲和1854年的上海一模一樣的香港,就會出現在我們眼前。在這樣一個香港當中,起作用的是黑幫大佬、走私販子、妓院老闆、人口販子。各種像電影《紅番區》裡面的黑幫的人物,在這塊大地上橫行。在其中夾雜著很多匪諜團體,他們像潘漢年在1940年代的上海一樣活動,通過走私、滲透或其他方法向東南亞前進。而本地最強大的力量不再是中產階級的知識分子,不再是體面的小企業家,不再是教會領袖和教育界人士,而是這些不知體面為何物,像黃金榮、杜月笙和澳門的崩牙駒這樣的人物,在維持香港的獨立,也只有他們才能夠維持香港與廣東或內地的不同。
 楼主| 发表于 2020-1-29 08:3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古今之變的關鍵節點

1978年的中國為什麼能夠得到美國給的待遇和機會,因為他扮演著背叛者的角色,他在蘇聯背後插了一刀,使得蘇聯處在兩線作戰的危險局面,最後間接促使了蘇聯1989年的倒臺。蘇聯倒臺以後,世界羅馬化了。也就是說,現在的世界,不再像19世紀的世界那樣,有英法俄德各大國一起爭霸,彼此之間不相上下,像春秋時代列國一樣。但是現在像是秦朝以前的中國,和羅馬那個世界,除了美國以外再沒有其他超級大國。無論是俄國、中國、伊朗和其他那些二級國家,它們的實力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美國。這跟以前的蘇聯不一樣,以前俄國可以和英國勢均力敵,法國可以和德國勢均力敵,以前蘇聯可以和美國勢均力敵。但是現在中國和俄羅斯,和伊朗或和其他任何國家加在一起,要鬥美國是鬥不過的。就像是迦太基戰爭以後的地中海事件一樣,羅馬以外的其他所有的國家當時全都結成聯盟,都被羅馬打得落花流水。1989年以後的世界已經整個羅馬化了。
中國的安全環境,可以說,左右逢源的時代,已經永遠消失了,而且不會再來。經過1989年以後,每隔十年,世界羅馬化就要進一步。波蘭在1999年和整個東歐國家被納入他的陣營。現在,輪到烏克蘭。02年03年是伊拉克,現在是輪到敘利亞,過程一步一步走過來。每隔十年,羅馬化的進程都要向前推動一步。過去作為絆腳石的國家,今後都要變成羅馬的前哨。現在只有三個國家孤獨的被羅馬排斥:俄羅斯、中國和伊朗。它們都是古代多民族帝國的殘餘,因為過去歷史的光榮,所以沒有辦法接受在羅馬世界中間扮演一個小兄弟的角色。因此,他會自己編造一個古代的光榮史。這個光榮史就像蔣介石在1945年編造的民族復興史、或者是世界史上的地位一樣,嚴重地妨礙了他正確的認識。他那些思想都是錯誤的。

而你必須自己去尋找一條路,自己尋找格局,去通古今之變,然後你才能發現,重新發現歷史的意義。

諸神在玩遊戲的時候,像拉封丹寓言說牛在打架的時候,根本不關心青蛙的命運。青蛙只能夠自己認清形勢,認清你在什麼時候應該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如果認不清形勢,你不能說什麼叫做公正不公正。我跟著蔣介石到臺灣就變成偉大學者,跟著毛澤東到大陸就變成反動分子,不公平不公平~這有什麼公平不公平?這是因為你自己沒有認清格局的結果。路徑決定命運,格局決定路徑。這兩件事情做到以後,然後其他的一些因素是輕如鴻毛的。你考慮作的正確不正確,論文發的夠不夠多,書寫的好不好,相對都是非常次要的。
https://link.medium.com/aTxICj9nQZ

 楼主| 发表于 2020-1-29 10: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中产阶级如何养育子女

本帖最后由 万得福 于 2020-3-2 10:01 编辑

中产阶级如何养育子女
https://link.medium.com/0OaSpU47D3

按照歷史發展的規律以及生物演化和大多數凡是涉及演化系統的東西 — — 例如市場經濟和其他所有東西的規律來說的話,未來的繼承者必定是極少數人,說不定是在內華達或者其他什麼地方的一個看上去像是太空瘋子組成的太空貨運公司製造出來的,而人類大多數都是沒有後裔的。或者這樣說,人類傳承的規律差不多像是西周宗法制的那種規律,是不斷向外排擠的。一個王子的後代只有嫡系能夠繼承他的王位,然後支系就一步步降成小貴族,然後降成平民,排擠向外。這個過程一步步向外排,可以想像,居於比較外圈和底層的就漸漸滅絕,他們在世界上是不會留下後裔的;只有正好選對了路的那些最後被演化證明是嫡系正宗的那一部分,他生出來的子嗣像傳說中的成吉思汗的子孫一樣遍佈了世界,繼承了未來的大部分。​
[12:01]5%的繼承95%,95%的只能繼承5%。如果你是在那95%當中,那你只能繼承未來的5%,雖然你現在人數很多,但是你在未來只能是邊緣人;而現在你還看不出的那5%,將是95%的未來的繼承人。這5%的繼承人是不好推測的,因為它必然是來自於較小的實驗者的團體。凡是採取了士大夫文化和計劃體制的,必然會在這95%當中,因為它的特點就是預先假定了人類是只有存量知識而沒有增量知識的,但是實際上95%都是來自于增量知識,現有的存量知識最後都被打進了5%當中。所以,凡是把已經存在的東西的分配看得更重要的那些體制,最後都會落入到5%。5%實際上就是緩慢滅亡的前奏曲,只不過你滅亡的速度可能會稍微慢一點。​

未來的競爭是不利於二戰以後所謂的中產階級倫理的。什麼叫二戰以後的中產階級倫理呢?它其實不是二戰以後產生的,而是早在兩百年前在法國的娘胎之中產生的。它是這樣一種低風險體系,它要求你只生兩個孩子或者生較少的孩子,但是一個也不要漏掉,不要讓任何孩子遭到不幸。這樣的體系,無論個人的經營是怎樣的,只要你採取了這種中國現在稱之為是精養的體系,你在長遠的未來就是失敗者。未來的繼承者必然是這樣的群體:你生出大量的後裔,其中有很多會使你傷透了心,會變成失敗者,但是冒險性很強,變異率很高,其中有一部分會在你想像不到的地方成功。淘汰掉大部分,極少一部分獲得你意想不到的成功,這樣的群體將繼承未來;所有人都變成中上等人,但是沒有一個能成為破格天才,這樣的體系在未來會失敗。​

[16:01]當然你也可以說,最優秀的體系當然是,少數人變成破格天才,但是大多數人還是變成中上等人,一個壞人或者失敗者都不出,這樣的體系難道不是最好嗎?但是問題在於這樣的體系沒有,在演化的體系當中沒有這樣的體系。凡是高變異的體系必然有高的失敗率,而且還會產生大量的壞人出來。所以例如,在美國的華人中產階級是非常鄙視黑人和墨西哥人的,但他們的未來肯定不如黑人和墨西哥人,他們只看到這些人產生的那些最壞的部分。而華人社會的最可怕之處就是,它產生不出特別壞的人,它產生出各種蔫壞的人,占小便宜的人,做匪諜之類的,但它產生不出那種具有冒險性的壞人。​

[19:33]而東亞的文化精英是不鼓勵基因多樣性的,它漸漸地窒息和絞殺了這種多樣性。妨礙多樣性成長的文化從長遠上來看是沒有前途的,不僅僅在政治這一方面。​


恐怕滅絕是人類大多數人的命運。而滅絕不滅絕,有70%以上是取決於你走的是哪條路。你走錯了路,你一定滅絕;如果你走對了路而你有點天才的話,你才能夠存續下來。也就是說,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的,根本不存在現代自由主義所說的那樣,你所受的待遇應該完全取決於你的道德和你的努力,如果你沒有做什麼錯事的話你就不應該受到懲罰。但是,大多數人類都是在沒有做什麼錯事的情況下滅絕了。僅僅是因為他做了錯誤的選擇,甚至在大多數情況下不是他做了錯誤選擇,而是他的某一代祖先做了錯誤選擇,他就滅亡了。照赫胥黎的說法,大自然是一個先絞死再審判的法官,實際情況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們可以說,莫紮特如果死了,對文明是一個重大損失,但是莫紮特的學生的學生的學生的學生的學生在青海的一個中學裡面教出來的幾個音樂小學生如果死了的話,對文明沒有任何損失。只要莫紮特和他的幾個大弟子活著,他那些二傳手、三傳手、八傳手和八十八傳手是有一萬人還是有一百萬人,從信息量的角度來講一點區別都沒有。其實這是另外一個有趣的推論,就是說,人容易死還是不容易死,是看他本身作為一個載體所攜帶的信息量和組織度的。有些人是像傳說中年幼時代的摩西一樣,是一身系天下安危,他一死,整整一個文明的種子都要死掉。這種人是非常難死的,死了以後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就好像是,英法聯軍戰爭的時候,一個法國神父死了以後,要由幾千名士兵為他而死;如果是一個清國國籍的天主教徒死了的話,那就不會有這麼嚴重。同樣是天主教徒,他們的命價是截然不同的。蒙古騎士的命價跟漢人和南人的降虜的命價不一樣,日耳曼人的命價跟拉丁人被征服者的命價不一樣,這就是他們攜帶的組織度不一樣。信息量也是一樣的,莫紮特死了跟莫紮特的一百個弟子死了截然不同,死一個莫紮特損失很大,莫紮特的弟子死一百個損失很小。像那些剽竊的人,死了一百萬個,損失也很小。​

為什麼中國特別容易發生人口大滅絕呢?答案當然是,大多數費拉和菜人擁有的全部知識都是二傳手的二傳手的二傳手傳下來的東西,全都損失了對人類文明的信息量沒有什麼損失。從秩序的角度來講,他們全都是秩序的消費者,死了不但沒有什麼損失,反而更好。他們活著的時候是任何統治者的負擔,死了以後至少是提供了一個機會,下一撥蠻族比較有可能形成權責比較對應的政治體系。如果你發現你擁有的所有知識要麼是錯誤的認知結構,要麼就是反復剽竊的結果,而你的政治組織能力連保衛自己和家庭的安全都做不到,無論如何改頭換面都是要依靠別人的保護的話,那你就可以非常清楚,你就是文明銀行賬戶小數點後第1999位後面的那些數字,這些數字是999還是001,差別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小數點前面的那個數字是0還是9,那就差別非常大了。這個隱秘法則才是文明的真正算術方法。​

所以,表面上的不公正背後隱藏著深刻的公正。大自然的選擇,文明通過滅絕實現的選擇,很少有真正不公的。如果你真的是一身系天下安危的重要人物的話,要麼你是像孔子說的那樣,“天命就在我身上,那些強盜能把我怎麼樣”,你真的就死不了;要麼就是,你到了該死的時候,你的死亡就一定是一個重要歷史進程所必需的那一個油門,像薩拉熱窩的那一聲槍響那樣,是文明的某一個階段所必需的東西。所以,問題分析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很簡單了,其實你根本不用算計什麼,世界的內在是公正的。你所遭受的一切、你看到的一切和你即將遭受和即將看到的一切,都來自於上帝冥冥之中的隱秘法則。你只要做了正確的事情,不可能得不到保佑;做了錯誤的事情,也不可能得不到懲罰。你不用去操心這些事情了,你只管做下去就行了。什麼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什麼是你能做的事情,就要儘快去做。切忌不要因為各種機關算盡的算計,放棄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或者本來有能力做到、應該發揮的能力故意不發揮。那樣的情況就很像是聖經上面說的,一個主人把錢交給幾個僕人,其中一個僕人把錢埋在地下,最後回來以後被狠狠地罵了一通。懂得這個基本法則以後,那就可能會產生像奧蘭治親王那種極度勇敢的現象,他認為,如果上帝要他死的話,他待在家裡面也會死,所以在戰場上也無所謂;如果上帝不讓他死的話,子彈是打不死他的。你完全可以看出,即使根本沒有我剛才說的那套博弈論性質的推論的話,有了這種態度以後,你能做的事情,比像一般中產階級那樣患得患失,一下子會陡然增加N多倍。​

一般中產階級,我可以說,他們之所以成為中產階級,並不是像他們和他們的父母想的那樣,是因為我算得很精明,我上了一個名牌大學,而是因為他們在歷史的脈絡當中正好佔據了一個有利位置,而這個有利位置有可能是他祖父一輩做出正確選擇的結果,但是也有可能、甚至大多數情況下只是他們正好處在一個適當的位置上面、糊裡糊塗地搭了便車的結果。真正的決策者,例如臺灣在冷戰時期站在美國這一邊的這個決策,是極少數精英做出來的。而臺灣的中產階級實際上是這個決策的產物,而不是因為他們足夠聰明,在中小學的時候咬著牙逼著他們的兒子讀書,所以才立下了極大的功勞,把兒子變成了中產階級。老實說,如果你正好處在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這個臺灣經濟開發期的話,你不一定要做優等生的。你在任何情況下,不做優等生,不上名牌大學,順便去做一個小的創業者,開辦一個小公司,你照樣能發財的,你會變成一個學歷很差、但是指不定比名牌大學畢業生掙錢還多的人。​

[34:58]主持人:您剛才說,所謂中產階級的這種價值觀僵化跟方塊字有很密切的關係。我現在在想,如果我們考慮教養子女的問題,就如您所說的,我已經沒有辦法不使用方塊字和普通話跟我兒子溝通了,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我要教他誠實、正直、勇敢,當然我們自己也要努力做表率,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接觸比較好的、正常人應該接受的思想和教育?​

[35:41]劉仲敬:這樣的環境等於說是需要有一定的冒險性。就像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說的那樣,貴族不能親自教自己的孩子騎馬,因為他會捨不得孩子摔下來疼,但是孩子非得學會騎馬不可,所以必須要由別人來教。這需要有一種類似于英國貴族的大遊歷的結構。好的教育體制不是說要把孩子裝進一個方方正正的大學裡面,把他跟外界隔離,這種隔離的效果是有害的。什麼是教育呢?讓你讀書,請問讀書的宗旨是什麼?讓你得到知識。因為你見聞有限,有很多地方你看不到,而書上寫了,把這些你看不到的東西給了你,所以它的目的是擴大你的信息範圍。但是你如果把自己關在學校裡面,堅決地讀極少數的書,把極少數的書讀爛讀死,而更多的跟教學無關的書,因為不能得到考分,你根本不讀,同時在讀這些書的過程中,你也跟外面的社會缺乏接觸,結果是,你因此而失去的信息量比你得到的信息量還要多。​

[36:38]特別是,如果你讀書的方式是只讀教科書,為了把考分從80分增加到90分,你就把讀一本書的時間增加了十倍,本來可以讀一本書考到65分,然後剩下的時間用來讀其他的一個學分都掙不到的各種雜書,使你的信息量擴大得很大,但是你把所有時間都用來把一本書讀了十遍或者一百遍,然後把你的分數從70分升到99分,然後你變成了優等生,那麼這樣的優等生肯定是不如那些只考65分、但是讀了各種雜書、在外面亂跑的人。這是嚴重違反教育本意的。這種內卷化的教育很不幸卻是虎媽和儒家文化型和漢字文化型的優秀父母的不二法門,他們用這種方法坑死了他們的下一代。如果他們的下一代所生活的環境跟他們一樣而且是高度穩定的,他們勉強能夠占一點小便宜;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培養出來的這些下一代就是死在他們手裡面了。​
[37:36]好的孩子需要什麼樣的教育呢?就是需要在16歲以後,在人生進入渴望冒險的階段以後,拿到一筆錢,閉上眼睛讓他們到世界各地去闖蕩,各種冒險,包括被人打斷腿、鼻青臉腫、所有錢都毀了。切忌有一個老管家不停地指揮他,這筆錢應該怎麼怎麼花,應該怎麼怎麼花。讓他闖蕩回來,包括鼻青臉腫回來以後,他的能力會比坐在家裡讀死書的人要好得多。這像語言學習一樣是有窗口期的,5歲以前的孩子學的語言是有效的,40歲以後學的語言是無效語言,25歲以前的大遊歷是有效遊歷,45歲以後就是無效遊歷,這些事情都是有窗口期的。所以好的教育是,孩子在5歲以前應該學會 — — 不是“學會”,“學”這個詞在漢語裡面帶有逼著他幹、規劃他幹的意思,而是讓他接觸多種語言。這個時候孩子等於是在實驗和自己發明各種語言,然後跟自己周圍的環境互動。能夠同時接觸多種語言的孩子,他的大腦開發得就更大一些。但是不必強迫他學會哪一種,他會自然而然的,至少會學會當地的主流語言,這就已經足夠了,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給自然演化來決定。​

[38:57]然後第二步是需要有冒險性的,因為你的孩子可能在意大利就坐船淹死了,但是他還是要去看一看意大利。從意大利回來以後,他會瞭解到,像古希臘羅馬的說法那樣,元老院裡面坐著的每一個人都像國王。東方國家只有一個人是國王,而每一個羅馬元老看上去都像國王一樣,每一個英國貴族也都看上去像是東方的國王一樣。有幾百個國王的羅馬在只有一個國王的東方國家看來是戰無不勝的。經過大遊歷回來的人,他就是一個貴族了。這些大遊歷當中,最好還要包括一點動武的東西。這些東西在美國是通過四健會(4-H Club)、童子軍之類的事情,以模擬和友好的方式做成的,但是這種模擬和友好的方式是不是足夠,我沒有把握。按照有利的假設來說的話,它可能像是比如說天花疫苗可以發揮足夠的作用那樣,絕對安全,但可以發揮足夠的作用;但是說不定它不能發揮足夠的作用,在某些極端的情況下還真得是領略過戰爭才能夠起到這種作用,而經過戰爭訓練的人必定會成為將來的統治者。​

[40:07]同時,所謂的“良家子不進行戰爭訓練,而經歷戰爭訓練的人都是所謂的江湖豪傑或者地痞流氓”,那就會造成典型的僭主制度的社會格局。我可以這麼解釋,就是說,人類的政治體制和社會體制雖然千奇百怪,可以劃出幾千種或幾萬種,但是按照亞裡士多德式的方法,根本性的體制其實只有三種:一種是封建貴族制,它的上等人是習慣戰爭而且以戰爭為榮譽的最高來源的,下等人不會打仗,依靠上等人保護,這是封建貴族制;民主共和制,所有的公民都習慣於戰爭,所有的公民都習慣於統治;僭主制是什麼呢?社會上的上等人完全不懂得戰爭,而且害怕戰爭,認為戰爭的犧牲是下等人做的事情,下等人承擔戰爭的職務,但是同時隨時都仇恨上等人,很想用張獻忠那種手段對付上等人,只是在社會穩定的時候不能得逞。這樣的社會就只能產生僭主政治,因為上等人不但不能統治,連自我保護都做不到。請問誰能保護他們呢?只有統治者。統治者用各種權術手段使下等人服從統治者,然後利用他掌握的由下等人構成的流氓軍隊向上等人勒索。​

[41:29]晚期羅馬帝國和宋朝、明朝這樣的費拉帝國和吏治國家就是以這種方式組織起來的,它的不穩定性是顯而易見的。上等人是如此的軟弱而卑鄙,隨時都容易遭到奴役和屠殺,他們必須隨時用各種陰謀手段對付上等人和統治者。上等人、統治者和下等人之間是形同敵國的關係,三者誰都不能統治和管理自己,三者之間隨時都會發生殘酷的暴行,不斷發生極度殘酷的改朝換代。統治者一定不能善終,上等人一定會被下等人搶劫和屠殺,下等人的生活一定是毫無尊嚴而悲慘的。我們使用漢語的居民面臨的歷史遺產就是由這個僭主制社會結構造成的。所謂的講漢語的中產階級,大多數是繼承了士大夫階級這方面的有害遺產的,他們害怕戰爭。​

44:39]而且你會發現,無論他是由於誤打誤撞也好還是由於你有意設計也好,接受了這種本質上屬博雅教育的訓練以後,他是不可能不盡精英責任的,這是違反人類本性的。即使一個小孩子在學會了蕩秋千或者翻筋斗以後,你要讓他不在你面前表演一下翻筋斗,他自己就會按捺不住。任何人只要接受了精英的訓練,發現自己具有精英的能力,你很難或者說是幾乎不可能抑制他把這種能力施加出來。如果是來自於社會整體的培訓的話,那麼你和他之間有有機性的聯繫,造成的結果對雙方都是有利的;假如他是以拖欠的方式得到這些秘傳知識的話,那麼他必然會翻江倒海,把原先的社會攪得天翻地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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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良家子不進行戰爭訓練,而經歷戰爭訓練的人都是所謂的江湖豪傑或者地痞流氓”,那就會造成典型的僭主制度的社會格局。我可以這麼解釋,就是說,人類的政治體制和社會體制雖然千奇百怪,可以劃出幾千種或幾萬種,但是按照亞裡士多德式的方法,根本性的體制其實只有三種:一種是封建貴族制,它的上等人是習慣戰爭而且以戰爭為榮譽的最高來源的,下等人不會打仗,依靠上等人保護,這是封建貴族制;民主共和制,所有的公民都習慣於戰爭,所有的公民都習慣於統治;僭主制是什麼呢?社會上的上等人完全不懂得戰爭,而且害怕戰爭,認為戰爭的犧牲是下等人做的事情,下等人承擔戰爭的職務,但是同時隨時都仇恨上等人,很想用張獻忠那種手段對付上等人,只是在社會穩定的時候不能得逞。這樣的社會就只能產生僭主政治,因為上等人不但不能統治,連自我保護都做不到。請問誰能保護他們呢?只有統治者。統治者用各種權術手段使下等人服從統治者,然後利用他掌握的由下等人構成的流氓軍隊向上等人勒索。​

[41:29]晚期羅馬帝國和宋朝、明朝這樣的費拉帝國和吏治國家就是以這種方式組織起來的,它的不穩定性是顯而易見的。上等人是如此的軟弱而卑鄙,隨時都容易遭到奴役和屠殺,他們必須隨時用各種陰謀手段對付上等人和統治者。上等人、統治者和下等人之間是形同敵國的關係,三者誰都不能統治和管理自己,三者之間隨時都會發生殘酷的暴行,不斷發生極度殘酷的改朝換代。統治者一定不能善終,上等人一定會被下等人搶劫和屠殺,下等人的生活一定是毫無尊嚴而悲慘的。我們使用漢語的居民面臨的歷史遺產就是由這個僭主制社會結構造成的。所謂的講漢語的中產階級,大多數是繼承了士大夫階級這方面的有害遺產的,他們害怕戰爭。​

https://twitter.com/LiuZhongjing/status/1234108573594083328

因為社會地位取決於封建性和土豪性,也就是你的德性或秩序生產能力。華人是秩序消費者或寄生蟲,自然產生互害社會,其上等人是游士,只有找到保護人才能發揮才藝,其下等人是張獻忠,只有遭到征服者鎮壓才能苟全性命。秩序消費者需要隨時有人為他負責,沒有為別人或環境負責的習慣,聰明才智都用於如何排擠自己的同類,根本不具備拓寬資源或生長組織的能力,無論起點在哪裡,階級地位都會相對於身邊的土豪不斷下降。華人只能做技術員,印度人就可以做高管,就是因為華人的德性是游士,印度人的德性是封建領主,德不配位的系統就會不斷震盪,直到所有成員滾進適合自身德性的位置為止。例如韓國瑜就是國民黨最有德性的人,因為他還會出擊敵佔區,士大夫的階級本能必然是,只有流放犯和loser才會去開拓,winner必須留在京師瓜分既存資源,這種博弈模式的結果必然是無論內部誰贏誰輸,既存資源只會越來越少,被蠻族征服的地區越來越大。

 楼主| 发表于 2020-1-31 11:12: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類文明所產生的一切組織,都可以納入此表

本帖最后由 万得福 于 2020-1-31 11:13 编辑

所有人文學科剩下的部分,無非就是定量計算進一步精確化的技術問題⋯⋯
 楼主| 发表于 2020-2-5 10: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世界是一個充滿風浪的大海,在任何一段時間內都有人駕船

本帖最后由 万得福 于 2020-2-5 10:22 编辑

劉仲敬訪談 044 @ 20190703 論大阪 G20 峰會後的情勢 by @isawamaho https://link.medium.com/ZXeL8GvKP3
[10:59]你像1930年代的上海資產階級支持蔣介石一樣,做出了自相矛盾的事情。你一方面到處大罵蔣介石不民主不自由,另一方面你又堅持要中國統一。蔣介石不民主不自由並不是他個人和他的家族貪得無厭,想要貪很多東西。他一個人和一家能夠吃掉多少?他的巨大開銷是因為要打倒閻錫山、陸榮廷、劉湘和各路軍閥,收復大清帝國留下的這個盤子。這筆開支有一半是由上海資產階級出的,你們所抱怨的所有問題歸根結底就在於這一點。但是誰讓他統一中國的?不就是你們嗎?你們通過你們贍養的那些知識份子,理直氣壯地這麼要求的。你們要,但是你們又不肯出錢,這就叫做政治上不負責任。這就像是小孩子要糖果一樣,問他願不願意肚肚疼,他說不要,問他要不要糖果,他說要,問他可不可以不吃糖,他說不行。你沒有辦法對小孩講理。這就是小孩沒有辦法統治的原因。

評論家是什麼?他就是不出力的人。這種人像所有搭便車的人一樣,他們的胃口會越來越大的,而別人根本不是為他們服務的。比如說,川普根本沒有增加關稅,他們連增加關稅都不敢想;增加了關稅以後,他們對增加關稅的速度不夠快都不滿意了,好像人家是替他服務似的。好像世界上的各種事情之所以發生就是為了讓啦啦隊員看著舒服。這種人的地位就是足球場上的啦啦隊員,他以為足球運動員是為了讓他喝彩而存在的,但是運動員眼裡面是根本沒有他的。
[36:28]劉仲敬: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塔尖,世界上從來就是只有舵手而沒有塔尖的。世界是一個充滿風浪的大海,在任何一段時間內都有人駕駛著最大、最堅固的船,而且駕駛技術最好,號令各個船隊,而且很容易把那些不聽話的小船打爛,但是他的權力絕不會超過大海的風浪本身。而且遲早有一天,在你看不到的某一天,在無數小船葬身魚腹以後,他也會像被大海吞沒的小船一樣跟著葬身魚腹。人類的生存處境永遠都像是一條快沉的船。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基督教的傳教士,他說這話當然是發揮基督教對世界的固有看法,但是這話是非常接近於經驗事實的。
[37:18]相信世界上有一個塔尖的就是船上的奴隸水手這種人,他們根本看不見外面的世界。對於他們來說,世界就是那些拿著鞭子在他們脊背上抽打的人和拿著食物來喂他們的人,他們除了少挨一些打和多得一些食物以外不知道有其他什麼東西。大多數人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仕宦當作執金吾,拿鞭子抽他們的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根本想不到還有比執金吾更大的人。他們當中特別聰明的人或者受了一點啟發的人模模糊糊地想到,執金吾上面可能還有一個皇帝才是最偉大的。執金吾不是最偉大的,皇帝才是最偉大的。監工不是最偉大的,船長才是最偉大的。但是他們絕對沒有辦法想像出,船長本人在風浪面前其實也像是他的船一樣隨時可以粉身碎骨。
[38:07]能夠想到這一點,會導致他們的認知圖景突然破碎,就像小孩子突然發現他的父母再也回不來、他要一個人待在家裡面一直過下去那樣,那是一個近乎世界崩潰的可怕反應。人類的思維是很難接近真空的。就我的經驗來說的話,無產階級要想擺脫他對人的偶像崇拜,他非得信仰宗教不可,只有上帝才能填補這個真空。只有“全能的上帝,船長和船員都是絕對依賴上帝的”這樣一個觀念,才能使他擺脫對船長或者拿著鞭子的監工的崇拜。如果沒有上帝的話,他只能去崇拜這些東西。在他的世界當中,他完全沒有辦法想像一個沒有層層控制、存在著很多不可控的宇宙因素的世界。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整個生活會崩潰,他存在的目的就是怎樣多爭取一點食物、少挨一點鞭子,整個存在的邏輯都會失去意義。
[39:13]像九零年代的那些國際資本家,他們其實並不是塔尖。他們跟當時艾德蒙·柏克那個時代跑東方的印度商人和荷蘭商人是差不多的。他們非但不是塔尖,反而是像羅馬帝國的騎士階級那樣,他們在本國的統治階級當中不是元老,他們是比較邊緣的那一部分。他們跑外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在本國的政治體制中間的發展前途是不大的。他們在東方賺的那些錢從數量上來講可能是相當龐大,但是反而會引起本國原有統治階級的猜忌心,因為後者並不高興讓這些暴發戶利用他們新得到的資源來擾亂自己的秩序。
 楼主| 发表于 2020-12-9 08:54:11 | 显示全部楼层

劉仲敬:无产者接受公立教育就是卖儿卖女

問: 无产者接受公立教育就是卖儿卖女,尼玛这巴掌打的我坐不住了啊,俩儿子都在接受公立教育..........


國民黨主張南洋非中華民國領土,而華僑實為中華民國之國民,將收回帝國主義教育權的鬥爭延伸到南洋。馬來華人社區的末日,包括尚未出生者,都在此刻判定了。認同是政治的核心部分,利益只是外圍。無產者接受公立教育,其實就是賣兒賣女,跟突厥人購買奴隸做公務員和軍人意義相同,只有名詞的差異而已。
如果兒女接受免費的公立教育,那麼他們的行為模式和價值觀不同於父母,甚至使父母感到憤怒傷心,都不僅是完全正常的,而且是教育成功的最可靠標誌。


公立教育的根本目的在於除根,也就是斬斷你和天然共同體的有機聯繫,讓你下意識地以國家利益為自我的出發點,一視同仁地對待所有人。這種一視同仁的素質,是公僕最需要的品質,工作能力和技術水準是次要的,用不著學校也能掌握。然而,一視同仁就是政治意義上的閹割手術。沒有動過手術的人,本能地歧視非我族類,因此不適合擔任公僕,說不清理由地覺得教育的產兒不對勁。


穆斯林用太監和奴隸做公僕,是他們政治更成熟或者說文明季候比西方更衰老的表現,因為只有太監和奴隸不知道自己的天然共同體在哪裡,一視同仁的素質必然高於單純的學校教育。兩者相比,太監的公僕性又高於奴隸,因為奴隸還有未來的孩子,化公為私的本能高於太監。文明核心從私性最強的部落長老開始,經過封建武士、地主紳士、資本家、薪水公務員-雇傭兵、國家奴隸-公僕-馬穆魯克到拜占庭和東方帝國的太監將領,就是文明從青春野蠻到成熟腐敗的過程。無產者在文明的開端,連生物學存在都沒有保障;在文明的頂峰,獲得了全民平等的地位;在文明的末日,通過國家機器變成了全社會的主人。無產者最後勝利的時刻,就是文明滅亡的時刻。


問:那您是不是认为我们目前处在西方文明末日的最后阶段?
相當於阿巴斯王朝開始購買突厥奴隸以前,奧古斯都派元首奴隸管理財政以前,奧巴馬不就是活靈活現的民主黨改革家格拉古麼⋯⋯


問:窝有两个看法1,西方文明是西方人自文艺复兴之后自己放弃的,不是被xxx打败的. 2,  历史不在人类手中,西方人因为背弃上帝失掉文明,那么中国会不会因着越来越多的基督信徒而得救从而拯救人类文明呢?


第一個看法和和第二個看法的第一句,符合經驗和福爾摩斯式的排除推理法。最後涉及中國未來的部分,不符合基於經驗的推理,因為宗教和蠻族要麼是起到了reset作用,結果就是開闢新文明,新文明自然有新認同,歐洲的英法不是古典的希臘羅馬,要麼就是只能續命,不夠改變滅亡的趨勢⋯https://medium.com/@LiuZhongjing ... 1f5d9887#.ag9r12wrj

西方教會生活在封建自由和多國體系的政治生態當中,高度依賴自組織能力,因此蠻族和宗教的自組織相互刺激和支持,導致了自由社會史無前例的秩序輸出。東方教會生活在大一統帝國和官辦教會的政治生態當中,自組織能力越強反而越容易遭到損失,任何費拉化的細微改革都會獲得環境的獎勵,原始自治教會產生的秩序僅僅推遲了大一統帝國耗盡積累和出現赤字的時間。結果是阿拉伯部落和突厥部落代替日耳曼人扮演入侵蠻族,伊斯蘭教代替基督教扮演宗教改革者。

無論依據哪一種解釋,或者假定兩種解釋只是同一現象的不同敘述方式,諸夏發明都屬於日耳曼選擇,中國認同都屬於拜占庭選擇。

知識分子更可能選擇拜占庭,因為蠻族社會不需要知識分子,拜占庭宮廷秘書和史官只能由知識分子擔任,但知識分子是麵包蟲,不是麥種。首先要有麥種的播種者,然後才能允許麵包的消費者存在。當祖先留下的麵包吃完或腐敗的時候,培養麵包蟲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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